苏轼的荔枝赋《食荔枝》。
全诗:
罗浮山下四时春,卢橘杨梅次第新。
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
翻译:
罗浮山下四季都是春天,琵琶和黄梅天天都有新鲜的,如果每天吃三百颗荔枝,我愿意永远都作岭南的人。
苏东坡于宋哲宗绍圣元年被人告以“讥斥先朝”的罪名被贬岭南,“不得签书公事”。于是,东坡先生流连风景,体察风物,对岭南产生了深深的热爱之情,连在岭南地区极为平常的荔枝都爱得那样执着。
其中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二句最为脍炙人口,解诗者多以为东坡先生在此赞美岭南风物,从而抒发对岭南的留恋之情,其实这是东坡先生满腹苦水唱成了甜甜的赞歌。
惠州一绝
罗浮山下四时春,卢橘杨梅次第新。
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
天渐渐热了,荔枝也在炙热的骄阳中红了。一时间,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的说法又多起来了。
这两句流传甚广的诗出自诗人苏轼,解诗者都以为东坡先生是在赞美岭南风物,以抒发对岭南的留恋之情。不错,苏轼在岭南时,比被贬黄州时的心情是要好很多,没有了“空庖煮寒菜,破灶烧湿苇”的失意与苦闷,《宋史》也说苏轼在惠州时“居三年,泊然无所蒂介,人无贤愚,皆得其欢心”。
而就在那时,东坡先生写下了大量有关荔枝的诗作。苏轼首次在惠州吃到荔枝是在绍圣二年四月十一日,于是作《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枝》一诗,对荔枝极尽赞美:“垂黄缀紫烟雨里,特与荔枝为先驱。海山仙人绛罗襦,红纱中单白玉肤。不须更待妃子笑,风骨自是倾城姝。”在《新年五首》中,苏轼则说“荔枝几时熟,花头今已繁”,《赠昙秀》中则是“留师笋蕨不足道,怅望荔枝何时丹”,活脱脱一副馋相。在《食荔枝二首》,以及《和陶归园田居》等诗中,苏轼,这位遭贬的诗人,仍然在热情地对荔枝唱赞歌。
在那段时间里,苏轼还喜欢和陶渊明的诗,并把和陶的诗专门编成诗集。而苏轼此时的诗文中,与僧人唱和的作品也多了起来。后人学佛的把苏轼说成佛门中某位尊者转世,大约就是因了苏轼在作品中表现出的这种“心安是归处”的意识吧。于是,“日啖荔枝三百颗”,便做了“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的最好注解,成了后人卖荔枝时最好的广告语。
但是,苏轼牵挂国计民生的忧患情思,却从来不曾减弱过,《和陶咏三良》曰:“杀身固有道,大节要不亏。君为社稷死,我则同其归。”而在《荔枝叹》中,他借汉唐旧事抨击统治阶级只顾自己享乐不管民众死活的丑恶嘴脸,忧患意识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,“十里一置飞尘灰,五里一堠兵火催。颠坑仆谷相枕藉,知是荔枝龙眼来。飞车跨山鹘横海,风枝露叶如新***。宫中美人一破颜,惊尘溅血流千载。”前人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”的影射,在东坡这里,则成了悲愤的直白,“我愿天公怜赤子,莫生尤物为疮痏。雨顺风调百谷登,民不饥寒为上瑞。”
小小的荔枝虽味道极美,但实在无法让东坡先生真正“乐不思蜀”。后人借此为荔枝打的广告,也实在有违诗人的本意。民间说法是“一颗荔枝三把火”,而“日啖荔枝三百颗”,那简直就是九百把火,可能就是这九百把火烧得东坡先生怒发冲冠,而后最终去横渡琼海呢!